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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有一首著名的咏史诗《赤壁》。
有人说,这首诗是诗人杜牧经过赤壁(即今湖北省武昌县西南赤矶山)这个著名的古战场,有感于三国时代的英雄成败而写下的。
但也有人说,这首诗是杜牧在任黄州刺史时写下的,不但这首《赤壁》,杜牧在这个时期还写了其他许多首咏史诗,比如:《兰溪》《题木兰庙》《云梦泽》《题桃花夫人庙》等。
你要问我同意哪种说法,我当然同意第二种。原因很简单,很粗暴:因为我就是湖北黄冈人!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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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这个人呢,有两大特点,一是喜欢美女,二是喜欢装糊涂。
先说他的第一个特点:喜欢美女。
是不是就只有杜牧喜欢美女?当然不是,美好的事物其实大家都喜欢,更何况是美女。只不过其他人喜欢美女憋在心里不说而已,不但不说,甚至还特意装出一副特别厌恶美女的样子——只有厌恶美女,才符合中国古代理想中读书人的样子,因为读书人的老祖宗孔子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但是杜牧不,他不但喜欢美女,而且还要大声地说出来。所以说,杜牧是个真性情的人。如果杜牧生在现在的话,我很愿意和他交朋友。
你看看,古代诗人中,没有哪个像杜牧那样专门为美女写下那么多美好的诗句: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扬州的二十四桥啊,明月映照的这幽幽清夜;我所熟识的美女啊,现在在何处教人吹箫?
“落魄江南载就行,掌中纤细楚腰轻。”我常常回忆起自己困顿江湖饮酒作乐放纵而行的时候,那时候的我经常揽着美女的细腰,醉看歌舞轻盈。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远远望去,一骑驰来,烟尘滚滚,美丽的杨贵妃欢心一笑;没有人知道,这是专门送南方的荔枝鲜果的马匹。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啼鸟悲鸣,傍晚随着东风声声传来;落花纷纷,恰似那为石崇坠楼的绿珠美女。
这些诗句,充满着杜牧对这些美好的女子的赞美和同情。
非但如此,他还为两位美女专门写下了两首长长的诗歌,一首是《张好好诗》,一首是《杜秋娘诗》。鉴于这两首诗太长,这里就不引用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去搜来读。
3
再来说杜牧的喜欢装糊涂。
要说杜牧的喜欢装糊涂,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比如他在《泊秦淮》里就装过糊涂:“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居然把不知亡国的板子打在了那些歌女的屁股上,你杜牧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还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四百八十寺”哪里是南朝的,分明都是唐朝兴建起来的好不好?当朝皇上崇尚佛教,不惜大兴土木,滥修佛寺,从而造成了国力的衰弱和民生的凋敝,使本来就危机重重的唐朝社会更加充满了不确定性。你杜牧是个朝廷命官,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杜牧当然知道,他太知道了!只不过他不愿意直说而已。这既是诗歌的需要,也是安全的需要。
诗歌不就讲究个委婉含蓄吗?你直接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是安全的需要,那是因为唐朝时候舆论管制虽说还没有现在那么严格,但也不能由着你乱喷呀!如果你由着性子乱讲,被删帖、被销号那也是完全可能的。
所以说,写诗的时候,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
4
要说最能体现杜牧装糊涂的最高境界的,非上面提到的《赤壁》那首诗莫属: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下面我们且来具体分析一下。
诗人的装糊涂从诗的第一句就开始了。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我在赤壁之战的故地——赤壁矶下的江滩上散步,忽然,一支折断了的铁戟(古代兵器)被我的脚从沙石中踢了出来。我赶紧把它拾了起来,这支铁戟沉没在水底多年,居然还没有被销蚀掉。我于是把它先在江水里洗一洗,然后又在江边的石头上磨一磨。这下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就是当年赤壁之战留下来的遗物啊!
你看看,杜牧一副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
其实这哪里是赤壁之战当年发生的地方哦!赤壁之战明明是发生在现在的湖北赤壁市好不好?许多专家都已经以充分的资料证明了这一点。
杜牧手里拿着的那块破铁,很有可能不是被哪个老农丢弃的一块破锄头,就是被哪个村妇遗弃的一口破锅,反正最不可能的就是不是铁戟。
以杜牧当时的认知水平,难道真的不知道以上所说的这些吗?当然知道,但是,如果他不这么写的话,那下面的诗就没法继续写了。他只有装糊涂!
他这一装不要紧,后来的宋朝的苏轼同学也跟着装,也是在黄州写下了那首著名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词。
诗的后两句,杜牧继续装。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既然已经承认了这里就是赤壁之战的古战场,那就接着说吧。但是你看看,写赤壁之战你就好好写赤壁之战吧,杜牧却既不关心两军将士的生死,也不关心交战双方的国运,更不关心“粮食和蔬菜”,只关心两位美女的命运:要是当年东风不给周郎周瑜的面子的话,那么铜雀台就会锁住东吴的两位大美女——大乔和小乔了。还真是不失喜欢美女的本色。
如果你真认为杜牧只关心美女的命运,那你就错了。
要问大乔是谁,当时东吴国君孙权的亲嫂嫂是也——孙权的哥哥孙策的夫人;小乔是谁,东吴军事统帅周瑜的夫人是也。两位美女都非平常人物。
如果“铜雀春深锁二乔”,意味着什么?只能说明如果“东风不与周郎便”的话,那么赤壁之战的结果就是曹操大胜而东吴大败啊!是不是差点就把你骗过去了?以两位美女的命运巧妙含蓄地反应交战双方的国运,这样的写法,也只有杜牧这样的对美女比较关心的诗人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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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了,这首《赤壁》最能体现杜牧装糊涂的高超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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