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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文从赤壁之战看当今文坛社会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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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科报文化碎语

原题:从赤壁之战看当今文坛

作者:北京李国文

◤公元年(东汉建安十三年),曹操在赤壁发动了一场大战。那年,他43岁,应该说不老,但此时此刻,横槊赋诗的这个举动,却绝对是老态。

这是他将黄河流域的各路诸侯,大漠朔方的各族渠首,统统打趴在地以后,腾出手来要收拾长江流域强敌,一次乘胜追击的决定性行动。

操输在不服老?

曹操是强悍的政治家,是善战的军事家,也是才分很高的文学家,但这位枭雄选择的战机,无论在天时、地利、人和上,都不是最佳状态。曹操灵魂中的诗人性格,浪漫气质,使他失去最起码的审慎和谨慎。你就看他在渡江前夜,马上就要发起总攻的那首“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古体诗,其踌躇满志,其头脑膨胀,那一副按今天小青年所说的“酷毙了”的形象,看来此公已不具打袁绍时纵横捭阖的英武,也再无逐乌桓时千里驰骋的神俊。

那年,他43岁,应该说不老,但此时此刻,横槊赋诗的这个举动,却绝对是老态。

一个文人,来到什么地方,就要赋诗一首,碰到什么场合,必定题词一幅,遇到什么小女子,赶紧赠画送书,大献殷勤,最后累得自己吐血,这种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的重要性,他的特殊性,他的不同一般的名声、地位、待遇、威望,以及他理应得到的拥戴、追从、信仰、敬重的表演欲,绝对是生理的老,加上心理的老,双重老化的结果。

也许东汉的中国人,平均寿命低,年近半百,大概就算老了,否则,孙权是不会张嘴“老贼”,闭嘴“老贼”地对曹操口出不逊的。这不是《三国演义》小说中的虚构,而是见诸陈寿《三国志》的正史。因此,或许正是年龄因素,曹操输在了赤壁。

政治家的老化,表现在思维能力慢;军事家的老化,表现在应变能力低;文学家的老化,表现在想象能力差。作为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的曹操,在赤壁一战中,充分表现了他老了以后的慢、低、差三者上。虽然老兄挟雷霆万钧、望风披靡之势,存志在必得、旗开得胜之心,但实际上,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他打的是一场自己压根不熟悉的水战。

周瑜

曹的对手周瑜这样分析:“今使北上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场,又能与我校胜负于船楫间乎?今北上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禽操,宜在今日。”

曹操,能不知道周瑜所说的这些吗?《三国志·魏书·武帝记》:“十三年春正月,公还邺,作玄武池以肄水师”,让北方那些旱鸭子,演习水战,到十二月,训练不足一年,就开赴战场,在风浪中,在船舰上,站都站不稳,不败何待?

没有办法,胜利,尤其是连续的胜利,会对军事统师产生极大的冒险诱惑和再赌一把的勇气,经过官渡大战的得心遂意,经过征讨乌桓的势如破竹,经过江夏一役俘获了刘表的水师,这个骑在马上,厮杀一生的曹操,也要过一下在水战中指挥千船万舰的瘾。所以,曹操拍板这场赤壁大战,简直不费思量。

既是统帅太过自负的性格悲剧,也是一支打了胜仗的军队,很轻易地就能发动下一场战争的惯性作用。成功使人骄傲,胜利使人膨胀,立不世之功的自我期许,能使人觉得掉一回脑袋也值得的。

强,可以变弱,弱,可以转强,赢了今天,不一定能赢明天,输了今天,并不一定明天也输。曹操有这一点豁达,便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发表两通高论,也算是黑色幽默吧!

一、“刘备,吾俦也,但得计稍晚,向使早放火,吾徒无类矣!”(《山阳公载记》)

二、“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与孙权书》)

看来,如此风流人物,竟阿Q式自我安慰,难怪苏轼要发出“浪淘尽”的嗟叹了。

赤壁鏖战的真正意义,是作为一支弱势军队打败强敌的战例,在军事教材上被反复提及的。此战之后,等于重新洗了一次牌,魏蜀吴三足鼎立,划江而治,曹操便彻底失去了统一中国的机会。伟人犯错误,他不是第一个。但他的问题出在哪里,我想孙权对周瑜所说:“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其中两次说到曹操为“贼”,而且“老”,是耐人思量的。

公元年的长江上,在这次战争舞台上大显身手的主角,可分老中青三拨。刘备47岁、曹操43岁,为第一组;周瑜33岁,为第二组;诸葛亮27岁,孙权26岁,为第三组。还有一个未出场的,属于见习生的陆逊,才25岁。

这个陆逊,后来把刘备困死在白帝城,则更属于后生可畏之类了。

看来,43岁的曹操,败于33岁的周瑜,除了其他影响战争胜败的因素,他们两人的年龄差距,也决定了大自然的优势是站在年轻人一边的。所以,苏东坡在《赤壁赋》中,也为这一世枭雄嗟叹:“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洒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你不能不承认年龄所具有的优势,你不能不承认青春所带来的活力。“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一个绝对的强者,栽在一个绝对的弱者手下,不由得不服老,不由得不相信后来居上,苏东坡自己也不禁感慨系之了。“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来支撑文学的天空

赤壁战役舞台上的活跃人物,与当前中国文坛的几代作家,不谋而合地相似。相当于刘备、曹操者,为“文革”前一代,相当于周瑜者,为“文革”后一代,相当于诸葛亮、孙权者,为知青后的一代,而相当于陆逊者,则为80、90的新一代。

但中国文学家的早老现象,似乎高于同龄的政治家、军事家。因为在“学而优则仕”的传统精神薰陶下,自觉或不自觉地对于权力的攀附,对于权贵的趋迎,对于权势的亲和,对于权位的竞逐,也是一些知识分子的心态。因而难免不安生,不安心,不安稳,不能安安静静做文做人,弄得大脑中枢亢奋,迷走神经混乱,血液流动加快,细胞分裂提速。某种程度上说,从生理上、心理上加速着部分作家的老化。

所以,无论怎样老当益壮,无论怎样精神矍铄,无论怎样姜是老的辣,无论怎样“庾信文章老更成”……只要一陷入声名的诱惑,登龙的欲望,功利的驱使,名位的追求,圈子的鼓蛊,团契的经营,炒作的用力,自炫的热烈之中,想象之匮乏,感觉之迟钝,才智之退化,灵感之空洞,情感之干涸,文思之衰竭,创造之艰难,风格之鄙陋,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我们便看到一些在年龄上尚未进入老境,但在文学上已露出衰迈之气的文人,挣扎也好,扑腾也好,困兽犹斗也好,老黄忠不服老也好,不过证明他还挂着一面作家的牌子而已。

文学的天空,基本上是靠年轻的后来一代支撑了。新锐之气,势不可挡,方兴未艾,未可限量,要没有这点清醒的认识,就会碰得头破血流。更何况上了年纪的人,并非人人都真正称得上是老骥。老,不管你欢迎不欢迎,接受不接受,来,是一种必然,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脱。因此,老是一种生命运行的正常现象,老了就得服老,不服老是不行的。不管过去如何辉煌,老之将至,日薄西山,退出历史舞台,把位子让给后来人,是一种历史的必然。不要恋栈下去,贻人笑柄;更不要尸位素餐,倒行逆施;最让人摇头的,莫过于这些唱完了戏,还不肯卸妆,穿着戏袍,扎着硬靠,在台上台下招摇过市的老人家了。

苏东坡在“大江东去”的这首《念奴娇》里,为什么偏要明确点出“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呢?这就是说,此时此地,主角已经不是曹操了,属于他的光辉过的岁月,那已是昨天的事了。而引导着时代潮流,推动着历史前进的,毫无疑问,公元年的赤壁,是那位“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的周公瑾在挑大梁,在演大戏。赤壁姓周不姓曹了,至于那位阿瞒先生,挑水的回头,已经过井(景)了。

(略有删减,完整请见社科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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