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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杜牧唐诗欣赏纵横谈

赤壁杜牧(唐诗欣赏纵横谈)

折戟沉沙铁未销,

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

铜雀春深锁二乔。

文译:

折断的兵戟在沉沙里铁锈还未销蚀去除,亲自将它打磨清洗后,确认是前朝三国时期的。假如东风没有给与周瑜便利,深春时候大小二乔就会被拘锁在铜雀台里。

欣赏:

首联,以小见大,从小小的短铁戟写起,通过磨洗,得出三国赤壁大战遗物的结论,令人浮想联翩。折戟,与沉沙当句对,下启铁、磨洗、前朝。折、沉、销、磨、洗、认,两句六个动词,连贯有序,有条不紊。

尾联,虚拟假设否定推理句,先无中生有,凭空臆造,再合情推理,得出异想天开的结果,引人入胜,令人深思,类似启动头脑风暴,拓展思维,拓宽视野。东风,似乎与春深有点关联。周郎,与二乔密切相关。最悲惨的事,仅用一个锁字锁定,还用春深粉饰,淡化虚拟惨剧。

细释:

赤壁之战的地点,有汉川、汉阳、黄冈、武昌、嘉鱼、蒲沂六说,现认为是在蒲沂,已改其名为赤壁了。另据考证,杜牧没到过嘉鱼或蒲圻,只不过经汉水、长江到过江南几次,并在黄州担任刺史一年多时间。

戟,是矛和刀的组合,可刺可砍,可卷可架。

将,一马茂元、金性尧、顾青、赵昌平、韩兆琦、沈文凡解为拿起。二沈祖棻、程千帆、刘学锴解为持。三李长路解为取,自将为自取。四袁韬壶解为将其,把它。

认前朝,除了将铁断戟辨认出为三国旧物外,刘学锴认为还包含对当年赤壁鏖战场景的联想和对历史的沉思,沈文凡认为还有评论前朝成败得失的意思。

东风,也有人认为是东南方,因为诗句字数限制而省略了南字。赤壁之战,发生在建安十三年(年)11月,冬季南方刮东南风,极少见。

不与,即若不与,虚拟假设句,唐诗少用虚词。

铜雀台,建于建安十五年冬(年)。

二乔,孙策娶大乔,小乔嫁周瑜。二乔其父乔公,一刘永济刘学锴、黄瑞云解为汉太尉乔玄。二金性尧解为非汉太尉乔玄。

本诗写于其任黄州刺史时,即唐会昌二至四年(-年)间。

本诗影响极大,直接导致《三国演义》四十四回、四十八回写下与其密切相关的两段话:一是孔明曰:“亮居隆中时,即闻操于漳河新造一台,名曰铜雀,极其壮丽;广选天下美女以实其中。操本好色之徒,久闻江东乔公有二女,长曰大乔,次曰小乔,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操曾发誓曰:吾一愿扫平四海,以成帝业;一愿得江东二乔,置之铜雀台,以乐晚年,虽死无恨矣。今虽引百万之众,虎视江南,其实为此二女也。将军何不去寻乔公,以千金买此二女,差人送与曹操,操得二女,称心满意,必班师矣。此范蠡献西施之计,何不速为之?”瑜曰:“操欲得二乔,有何证验?”孔明曰:“曹操幼子曹植,字子建,下笔成文。操尝命作一赋,名曰《铜雀台赋》。赋中之意,单道他家合为天子,誓取二乔。”瑜曰:“此赋公能记否?”孔明曰:“吾爱其文华美,尝窃记之。”瑜曰:“试请一诵。”孔明即时诵《铜雀台赋》云:…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二是(曹操)顾谓诸将曰:“吾今年五十四岁矣,如得江南,窃有所喜。昔日乔公与吾至契,吾知其二女皆有国色。后不料为孙策、周瑜所娶。吾今新构铜雀台于漳水之上,如得江南,当娶二乔,置之台上,以娱暮年,吾愿足矣!”言罢大笑。元陈孚《入安南以官事未了绝不作诗清明日感事因集句成十绝》、明江源《石头城怀古》、郑若庸《梁州序》集句或直接采用了折戟沉沙铁未销。明佚名《金落索》直接引用铜雀春深锁二乔。

本诗,《唐诗三百首注疏》不同版本,注解大异。浙江文艺版依据的是永言堂木刻本,经年东海文艺出版社断句校正后,再校订后于年9月出版。安徽文艺版依据的是清光绪十年秋湖南学库山房校刊的版本,并参照了其他几种本子重新校正,最明显的是眉批上有前人评语。

本诗,一施蛰存、胡可先、羊春秋、雅瑟认为是怀古诗。二王运熙、杨明、杨焄、吴在庆、刘拜山、顾青、刘学锴、赵昌平、刘首顺认为是咏史诗。三马茂元、沈祖棻、吴相洲、陈耀南、柏桦认为是咏史怀古诗。四弘征认为是游赤壁而感怀诗。

本诗,毛泽东曾手书过,收在《毛泽东手书古诗词选》。九一三事件后,他跟熊向晖说过:林彪三叉戟飞机摔在外蒙古,真是折戟沉沙啊。

本诗,宇文所安在《回忆》里解说极细,还出现“铜雀台中幽禁着二乔,二乔春心荡漾”的解读,直接导致柏桦《另类说唐诗》里赤壁诗的小标题就是《神秘与欲望的武器》并引用其全文。

校勘:

本诗,《全唐诗》一作李商隐诗。诗题,《说唐诗》《唐诗合解笺注》《唐诗评注读本》作《赤壁怀古》。沉,《万首唐人绝句》作尘。未,《三体唐诗》《注解章泉涧泉二先生选唐诗》作半。销,《注解章泉涧泉二先生选唐诗》《说唐诗》《唐诗合解笺注》《唐诗三百首注疏》《唐诗三百首详析》作消。

来龙去脉:

首联,上承:魏晋支遁《八关斋诗》:三悔启前朝、南北朝张正见《赋得韩信诗》:沈沙拥急水、唐李世民《经破薛举战地》:沈沙无故迹、戴叔伦《下鼻亭泷行八十里聊状艰险寄青苗郑副端朔阳》:直写卷沈沙、灵澈《奉和郎中题仙岩瀑布十四韵》:自将布金田、刘长卿《至德三年春正月时谬蒙差摄海盐令闻王师收二京因书事寄上浙西节度李侍郎中丞行营五十韵》:自将行破竹、孟郊《井上枸杞架》:自将仙盖同、杨巨源《酬裴舍人见寄》:自将霄汉比乡关、王涯《宫词》:自将红烛上楼看、杜甫《狄明府》:前朝长老皆流涕、《夔州歌》:群雄竞起问前朝。

下启:唐罗虬《比红儿诗》:妆成浑欲认前朝、宋陈宓《题延平剑归阁》:折戟伴沈沙、释居简《刘改之葬昆山山寺下邑人不知葬处》:剑沕深云铁未消、刘克庄《次王玠投赠韵》:穷惟心铁未消磨、李复《过高平县》:折戟沉枪铁半消、王之道《出合肥北门》:折戟埋沙旧战场、吕祖谦《汉铜弩机歌》:赤壁折戟传青篇、楼钥《次许深甫寄陈颐刚韵》:前朝折戟尚沙沈、元姚文奂《题二乔图》:恨似沈沙未消铁、陈孚《博浪沙》:犹有民间铁未销、明谢应芳《古鼎歌》:总若沈沙销折戟、谢应芳《忆王孙》:折戟沉沙月烂船、练子宁《谒安庆余忠宣公祠》:折戟沉沙自夕阳、倪岳《赤壁图歌》:沉沙折戟自销灭、袁宏道《王章甫送余石头因共游赤壁章甫将归读书九峰山》:沉沙无折戟、高启《送梅侯赴钱塘》:箭插寒沙铁未销、林弼《题钱氏铁券卷》:箭铁未销券未磨、王稚登《送项仲融游金陵》:犹似当年铁未消、汤显祖《双蝴蝶》:也磨洗认前朝、王彦泓《赠龚君瑞》:文心磨洗铁沉沙、清龚鼎孳《贺新郎和曹宝庵舍人赠柳叟敬亭》:江东折戟沉沙后、方文《猷州城》:闻道沉沙多折戟、陈维崧《渡江云江南忆同云臣和蘧庵先生韵》:折戟半沈沙、曹贞吉《消息和锡鬯度雁门关》:折戟沉沙,老兵拾得,磨洗前朝辨、王士禛《冶春绝句》:折戟沉沙长野苔、顾贞观《玉漏迟藕荡莲》(《离亭燕前题改本》):折戟沉沙(折戟沉沙磨不尽),中有小乔香骨、查慎行《公安道中》:折戟沈沙极望中、陈大章《登小孤山》:折戟沉沙莽萧瑟、金朝觐《锦州城南》:前朝折戟尚沈沙、丘逢甲《重过感旧园》:折戟沈沙冷自磨、彭孙遹《未央宫瓦歌》:不烦磨洗认前朝、彭孙贻《咏怀古迹》:不烦磨洗问前朝。

尾联,上承:先秦屈原《九歌山鬼》:东风飘兮神灵雨、先秦诗经《扬之水》: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甫、许)、《狡童》:彼狡童兮,不与我言(食)兮、唐李贺《春怀引》:阿侯系锦觅周郎,凭仗东风好相送、张旭《春游值雨》:须倩东风吹散雨、皎然《忆天台》:应是东风便、李峤《立春日侍宴内殿出剪綵花应制》:不与时光竞,何名天上人、孟郊《吊卢殷》:日月不与光、王昌龄《春怨》:寒雁春深归去尽。

下启:宋吕本中《正月十三日河堤上作》:东风不与行人便、洪朋《春寒即事二绝呈教授》:东风不与芳菲便、陈师道《洛阳春》:攀花落雨祝东风,诮不借周郎便、邓剡《摸鱼儿杨教之齐安任》:甚一点东风,天不周郎与、曹勋《和孙倅见贻》:铜雀春深知有以、邓剡《满江红》:想春深铜雀、张炎《解连环拜陈西麓墓》:怅二乔空老春深,正歌断帘空,草暗铜雀、王铚《黄州栖霞楼苏翰林所赋小舟横截春江是也曾竑父罢郡画为图求诗》:铜雀不得锁二乔、魏了翁《浣溪沙》:二乔铜雀锁孱颜、岳珂《赤壁》:二乔春锁何足言、方岳《次韵海棠》:谁锁二乔深院落、《次韵双头牡丹》:不比觚棱锁二乔、元王义山《王母祝语长春花诗》:东风不与世情同、成廷圭《南安周知事瑞雀》:东风更得周郎便、仇远《声声慢》:只怕吴霜侵鬓,叹春深铜雀,空老周郎、周巽《铜雀台》:铜雀春深悬落日、杨维桢《题王粲登楼图》:春深铜雀眼中蒿、明廷俊《石头城次王待御韵》:东风不与阿瞒留、张善昭《樟树别戴伯元》:东风不与行人去、张天赋《别雩都余大尹暨陈司训》:东风不与梅花约、吴彻《西山夜雨》:东风肯与周郎便、成始终《登黄鹤楼》:东风何幸便周郎、文徵明《题画》:东风谁更说周郎、陈霆《满江红书京口驿楼中,时为候舟不至故也》:问几时、天意借周郎,东风力、徐熥《送周公子还金溪》:东风江上送周郎、王缜《黄州》:周郎赢得东风便、王弘诲《挽高前江挥使以勤事没于海》:东风何处问周郎、刘炳《金铜仙人辞汉歌周伯宁同赋》:又见东风铜雀台、杨维桢《题二乔观书图》:铜雀春深愁大乔、凌云翰《二乔观兵书图》:肯教铜雀锁春深、吾邱瑞《绵搭絮》:不枉了铜雀春深锁二姬、钱应金《踏莎行》:铜雀春深,纸鸢书暖、曹含斋《醉花云》:怕铜雀春深花自愁、胡应麟《出塞曲》:铜雀春深闭小乔、佚名《梁州序》:铜雀何须锁二乔、张子翼《夜席书美人便面》:铜雀何须数二乔、清张炳坤《鄂城怀古》:东风原不与兴亡、弘历《阅水操因题》:怪底东风便,周郎始破曹、丘逢甲《题美人障子》:好是周郎兵胜后,二乔含笑向东风、曹贞吉《百字令》:二乔何在,东风吹浪成雪、刘荫《赤壁》:天遣东风护二乔、邹祗谟《千秋岁》:铜雀欺孙策。东风逆,二乔应作漳台客、徐士俊《如梦令咏姊妹花》:铜雀自春深,难锁佳人一对、王夫之《读甘蔗生遣兴诗次韵而和之》:铜雀春深埋铁锁、李先复《断臂烈妇行》:铜雀空劳锁二乔、洪锡爵《铜雀台》:二乔难锁玉寮春、文廷式《浪淘沙赤壁怀古》:未锁二乔铜雀上,那算英雄。

集评:

《道山清话》:石曼卿一日在李驸马家,见杨大年写绝句诗一首云:折戟沈沙铁未消,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后书义山二字。曼卿笑云:昆里没这般文章。涂去义山字,书其旁曰牧之。盖两家集中皆载此诗也,此诗佳甚,但颇费解说。

《彦周诗话》:许顗曰:杜牧之作《赤壁》诗…意谓赤壁不能纵火、为曹公夺二乔置之铜雀台上也。孙氏霸业系此一战,社稷存亡、生灵涂炭都不问,只恐捉了二乔,可见措大不识好恶。

蔡正孙《诗林广记》前集卷六:徐柏山云:二乔事,自见于战皖城之日,非赤壁时事也。牧之用事,多不审,观者考之。

《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十五:胡仔曰:牧之于题咏,好异于人,如《赤壁》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题商山四皓庙》云:南军不袒左边袖,四皓安刘是灭刘。皆反说其事。至《题乌江亭》,则好异而叛于理。

《鹤林玉露》甲篇卷一:罗大经曰:周瑜赤壁、谢安淝水、寇莱公澶渊、陈鲁公采石,四胜大略相似。杜牧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意亦著矣。谢安围棋别墅,真是矫情镇物,喜出望外,宜其折屐。澶渊之役,毕士安有相公交取鹘仑官家之说,高琼有好唤宰相来吟两首诗之说,则当时策略,亦自可见。天发一矢胡无酋,荆公句意与杜牧同。

《深雪偶谈》:方岳曰:杜牧之《赤壁诗》(略),许彦周不谕此,老以滑稽弄翰,每每反用其锋,辄雌黄之,谓孙氏霸业系此一战,宗庙丘墟皆置不问,乃独含情妖女,岂非与痴人言不应及于梦也。…本朝诸公喜为论议,往往不深谕,唐人主于性情,使隽永有味,然后为胜。牧之处唐人中,本是好为论议,大概出奇立异,如《四皓庙》,如《乌江亭》(诗句皆略),要之东风,借便与春深,数个字含蓄深窈,则与后二诗辽绝矣。

《三体唐诗》卷二:释圆至曰:谓非东方助顺,则瑜不能胜,家国俱亡矣。(刘学锴《唐诗选注评鉴》据《唐三体诗》评语前有虚接二字。)

《注解章泉涧泉二先生选唐诗》卷三:谢枋得曰:二乔者,汉太尉乔元二女,姿色逼人。孙策得之,纳大乔为夫人,以小乔嫁周瑜。铜雀台,曹操宠妾所居。予自江夏溯洞庭,舟过蒲圻县,见石壁有赤壁二字,因登岸,访问父老,曰:此正是周郎破曹公之地。南岸曰赤壁,北岸曰乌林,又曰乌巢有烈火冈,冈上有周公瑾庙。至今土人耕田园者,或得弩箭,镞长一尺有余,或得断枪,想见周郎与曹公大战之可畏,此诗磨洗折戟非妄言也。后二句,绝妙。众人咏赤壁,只喜当时之胜。杜牧之诗《赤壁》独忧当时之败,其意曰:东风若不助周郎,黄盖必不以火攻胜曹操,使曹操顺流东下,吴必亡,孙仲谋必虏,大小乔必为俘获,曹操得二乔必以为妾,置之铜雀台矣。此是无中生有,死中求活,非浅识所到。

《余冬诗话》卷上:何孟春曰:杜牧之《赤壁》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说天幸不可恃;《乌江》诗: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说人事犹可为。同意思,都是要于昔人成败已定时上翻说为奇耳。

《续玉笥诗谈》:朱孟震曰:赤壁之战,阿瞒以数十万众,火于东吴。而杜紫薇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此言似辩而理。孙武《火攻篇》亦云:发火有时,举火有日。盖用火攻策,当察风之有无逆顺,此于水战,尤当审之。

《诗人玉屑》:魏庆之曰:陵阳论赤壁诗。杜牧之《赤壁》诗(略),今人多不晓卒章,其意谓若是东风不与便,即周郎不能破曹公,二乔归魏铜雀台也。仆尝叩公更尝有人如此立意下语否?公曰:正楚辞所谓太公不遇文王兮,身至死而不得逞。乃严助所作《哀时命》。(《室中语》)

《唐音评注》卷六:顾璘曰:此篇结不典重,所以为晚唐。张震曰:(尾联)诗意谓非东风助顺,则瑜不胜,家必为曹公所虏矣。

《诗薮》:晚唐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皆宋人议论之祖。间有极工者,亦气韵衰飒,天壤开、宝。然书情则怆恻而易动人,用事则巧切而工悦俗,世希大雅,或以为过盛唐,具眼观之,不待其辞毕矣。

《唐诗镜》卷五十:陆时雍曰:第二语滞色,末句响调。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晚七绝上:周珽曰:此诗评者纷纷,如许彦周曰(略)。似是道学正论。然作诗有翻案法,在擘空架出新意,不涉头巾气为妙。所谓锁二乔非专惜二乔也。意此战不胜,吴之君臣受虏,即室家妻孥,俱不能保,不必论到社稷生灵。末句甚言所关非小可也,正道人所不道,乃妙思入微处。胡云轩云:赤壁火攻之策虽善,倘非借势于风,胜负未可必,人谋,亦天意也。古今咏赤壁之捷,罕有及此。是矣。至落句,或谓其有微疵,或评其不典重,尽属拘腐学究识论。至有谓二乔事,见于战皖城时,牧之用事多不审,益不知诗家播弄圆融之妙矣。盖东风不与、春深数字,含蓄深窈。人不识牧之以滑稽耳,辄每每雌黄之。周弼曰:为用事体。

《春酒堂诗话》:周容曰:杜牧之咏《赤壁》诗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今古传诵。容少时,大人尝指示曰:此牧之设词也,死案活翻。及容稍知作诗,复指示曰:如此诗必不可学,恐入轻薄耳。何苦以先贤闺阁,簸弄笔墨!

《诗筏》:贺贻孙曰:杜牧之作〈赤壁〉诗云(略)许彦周曰(略)彦周此语,足供挥尘一噱,但于作诗之旨,尚未梦见。牧之此诗,盖嘲赤壁之功,出于侥幸,若非天与东风之便,则周郎不能纵火,城亡家破,二乔且将为俘,安能据有江东哉?牧之诗意,即彦周伯业不成意,却隐然不露,令彦周辈一班浅人读之,只从怕捉二乔上猜去,所以为妙。诗家最忌直叙,若竟将彦周所谓社稷存亡,生灵涂炭,孙氏霸业不成等意,在诗中道破,抑何浅而无味也!惟借铜雀春深锁二乔说来,便觉风华蕴藉,增人百感,此正是风人巧于立言处。彦周盖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

《韵语阳秋》卷三:葛立方曰:杜牧《赤壁诗》云(略),李义山集中亦载此诗,未知果何人所作也。(《诗话总龟》亦摘录)

《围炉诗话》卷三:吴乔曰:古人咏史,但叙事而不出己意,则史也,非诗也;出己意,发议论,而斧凿铮铮,又落宋人之病。如牧之《赤壁》云(略)用意隐然,最为得体。…《赤壁》,谓天意三分也。许彦周乃曰(略)宋人之不足与言诗如此。

《载酒园诗话》卷一:贺裳曰:宋人议论拘执。…小杜《赤壁》诗,古今脍炙,渔隐独称其好异。至许彦周则痛诋之,谓(略)。余意诗人之言,何可拘泥至此,若必执此相责,则汨罗之沉,其系心宗国何若!宋玉《招魂》,略不之及,但言饮食宫室,玩好音乐,至于长发曼鬋,蛾眉曼睩,几乎喻之以淫也,将使《风》、《骚》道绝矣!详味诗旨,牧之实有不满公瑾之意。牧尝自负知兵,好作大言,每借题自写胸怀。尺量寸度,岂所以阅神骏于牝牡骊黄之外!黄白山(黄生)评:唐人妙处,正在随拈一事,而诸事俱包括其中。若如许(彦周)意,必要将社稷存亡等字面真真写出,然后赞其议论之纯正。具此诗解,无怪宋诗远隔唐人一尘耳!公道世间惟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年年检点人间事,惟有春风不世情,此最粗直之句,而宋人称之。《华清宫》二篇及《赤壁》诗,最有意味,则又敲扑不已,可谓熏莸不辨。

《柳亭诗话》:宋长白曰:翻案。诗中有翻案法。如吕衡州《刘郎浦》诗:谁将一女轻天下,欲换刘郎鼎峙心。杜紫薇《赤壁》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张文定《歌风台》诗:淮阴反接英彭族,更欲多求猛士为。郑毅夫《蠡湖口》诗:若论破吴功第一,黄金只合铸西施。禅宗所谓杀活自由,兵法所谓致人而不致于人也。拈此四则,以例其余。

《而庵说唐诗》:《道山清话》云:此诗正佳,但颇费解说(《唐诗品汇》亦摘录)。此诗有何难解?既解不出,又在何处见其佳?正是说梦。折戟沉沙,言魏、吴昔日相战于此。“铁未销”,见去唐不远。何必要认,乃自将折戟磨洗乎?牧之春秋,在此七个字内。意中谓:魏武精于用兵,何至大败?周郎才算,未是魏武敌手,又何获此大胜?一似不肯信者,所以要认。子细看来,果是周郎得胜。虽然是胜魏武,不过一时侥幸耳。下二句,言周郎当时,亏煞了东风,所以得施其火攻之策,若无东风,则是不与便,见不惟不能胜魏,江东必为魏所破,连妻子俱是魏家的,大乔、小乔贮在铜雀台上矣。牧之盖精于兵法者。

《唐诗别裁集》卷二十杜牧下:沈德潜曰:牧之绝句,远韵远神。然如《赤壁》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近轻薄少年语,而诗家盛称之,何也?富寿荪按:杜牧知军事,好论兵,而不为当时所重,故借咏史抒其怀抱。此诗盖嘲周瑜侥幸成功,东风二句,正巧于立言处,沈氏以为近轻薄少年语,非是。

《一瓢诗话》:薛雪曰:樊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妙绝千古。言公瑾军功止藉东风之力,苟非乘风力之便,以破曹公,则二乔亦将被虏,贮之铜雀台上。春深二字,下得无赖,正是诗人调笑妙语。许彦周谓(略)。此老专一说梦,不禁齿冷。

《历代诗话》:吴旦生(吴景旭)曰:《深雪偶谈》谓牧之,以滑稽弄辞。彦周雌黄之,岂非与痴人言不应及于梦也。…则东风春深数字,较为含蓄深窈矣。余以牧之数诗,俱用翻案法,跌入一层,正意益醒。谢叠山所谓死中求活也。《渔隐丛话》云,牧之题咏,好异于人,如《赤壁》《四皓》皆反说其事。

《唐诗笺注》卷十:黄叔灿曰:认字妙。怀古深情,一字传出;下二句翻案,从认字中生出。

纪昀等《四库全书总目》:(许)顗议论多有根柢,品题亦具有别裁。唯讥杜牧《赤壁》诗不说社稷存亡,唯说二乔,不知大乔孙策妇,小乔周瑜妇、二人入魏,即吴亡可知。此诗人不欲质言,变其词耳。顗遽诋为不识奸恶,殊失牧意。

《精选评注五朝诗学津梁》:意思翻新,可当《史记》。

《通志堂集》卷一八《渌水亭杂识四》:纳兰性德曰:古人咏史,叙事无意,史也,非诗矣。唐人实胜古人,如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武帝自知身不死,教修玉殿号长生、东风不假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诸有意而不落议论,故佳。若落议论,史评也,非诗矣。宋以后多患此病。愚谓唐诗宗旨断绝五百余年,此亦一端。

《煮药漫抄》:叶炜曰:杜牧之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一诗,论者纷纷。许彦周《诗话》(略),其谓周郎赤壁之战,所关甚大。此诗用意不应切切于二乔,故讥之如此。陈玉田《黄奶余话》谓牧之此诗,盖有鉴于曹瞒当日,惟是为不能忘情。观其屠邺,疾召甄氏。有“今年破贼,正为奴”之叹。则如二乔皆国色,亦岂不欲置之铜雀台上乎。如此立意下语,是抉出老奸心事来。炜按,牧之是善于谈兵者,其于赤壁之战,东风一炬,以为侥幸成功,诚大险事。故反言之于诗,始隽永有味,二家之说,皆未足以知牧之者。

《樊川诗集注》卷四:冯集梧曰:《许彦周诗话》(略),诗不当如此论,此直村学究读史见识,岂足与语诗人言近指远之故乎!

《历代诗话考索》:何文焕曰:彦周诮杜牧之《赤壁》诗(略)。夫诗人之词微以婉,不同论言直遂也。牧之之意,正谓幸而成功,几乎家国不保。彦周未免错会。

《瓯北诗话》卷十一:赵翼曰:杜牧诗。杜牧之作诗,恐流於平弱,故措词必拗峭,立意必奇辟,多作翻案语,无一平正者。方岳《深雪偶谈》所谓“好为议论,大概出奇立异,以自见其长”也。如《赤壁》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题四皓庙》云(略),《题乌江亭》云(略)此皆不度时势,徒作异论,以炫人耳,其实非确论也。惟《桃花夫人庙》云(略),以绿珠之死,形息夫人之不死,高下自见;而词语蕴藉,不显露讥讪,尤得风人之旨耳。皮日休《馆姓宫怀古》云:越王大有堪羞处,只把西施赚得吴。亦是翻新,与牧之同一蹊径。

《唐诗合解笺注》卷六:王尧衢曰:(首句)吴魏鏖兵,赤壁所遗之折戟沉于沙际。唐去吴日子未远,故其铁尚未消磨。(二句)自将折戟磨洗一认,信是魏武败于周郎,而前朝之遗迹宛然。夫周郎何以遂能胜魏?似乎难信,所以要认。(三句)周郎之所以胜魏者,恃有东风之便,所以得成功于火攻。今乃反其说云:假如当日没有东风,则是无便可乘了。(四句)周郎若无东风之便,不但不能胜魏,恐江东必为魏破,妻子不保,大乔小乔,春深时贮在铜雀台上矣。此以议论行时者。(总评)杜牧精于兵法,此诗似有不足周郎处。

《唐诗三百首》:孙洙曰:诗谓无此东风,则二乔当为铜雀中人矣。或以乔作桥,便与东风句不贯。

《消寒诗话》四四:秦朝釪曰:温柔敦厚,《诗》教也。《国风》《小雅》皆是时君子忧衰念乱,无可如何,而托词以讽,冀其万一有益焉,所谓闻之者足以戒,是亦冀幸万一之词也。义山《马嵬》等篇尚有戒意,至云未免被他褒女笑,只教天子暂蒙尘。直不啻幸灾乐祸矣,成何语耶?杜牧之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亦如吴门市上恶少年语,此等诗不作可也。

《唐三体诗》批校本:何焯曰:认前朝,以刺今日不如当年,能尽时人之用也。第三句只言独赖此一战耳,看作东风之助,即说梦矣。上二句极郑重,第四澈头痛说,关系妙在第三句转身,却用轻笔点化。

《唐诗三百首注疏》:章燮曰:(首句)折,折断。戟,有枝兵也。沉于沙底,至今尚未消灭也。(二句)今日获得者,未经磨洗,不知何代之物;自将磨洗,乃认是前朝东吴破魏之军器也。安徽文艺版:(三句)《周瑜传》: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欺以欲降。《江表传》曰:至战日盖先取轻利舰十舫…烧尽北船。(尾联)《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初平十三年,公至赤壁…作铜雀台。《吴书周瑜传》:建安三年…瑜纳小桥。按:桥或作乔。纪晓岚曰:讥公瑾之幸成,自是僻论。许念周讥其不念宗社而念妇人,却不中其病。宗社不亡,二人焉得被辱?(眉批)司彦周云:意谓赤壁不能纵火,曹公夺二乔置之铜雀台也。浙江文艺版:(三句)《三国志》(实为《三国演义》):孔明于十一月二十日甲子吉辰…东南风大起。周郎,周瑜也。便,便其成功也。不与,贯下结意。(尾联)《三国志》(实为《三国演义》):曹操在水寨中…当娶二乔,置之台上,以娱暮年,吾愿足矣。盖以周郎之智,如东风不与其便,孔明不助其成功,则东吴为北魏所有,将见孙策之大乔、周瑜之小乔,皆置于铜雀台中以娱曹操之暮年矣。

《唐诗评注读本》:王文濡曰:此诗似谓周郎得有天幸,若无东风,则不但不能胜魏,恐江东必为魏破,而锁其大小乔于铜雀台矣。操以八十万众,横槊而来,周瑜实非其敌,且操败,于魏无大损,瑜败,则三国不能鼎立,论史颇中肯綮。

《新体评注唐诗三百首》:张萼荪曰:牧之于题咏,好异于人。如《商山四皓庙》云:南军不袒左边袖,四老安刘是灭刘。与此诗反说,其事正同。

《评注唐诗读本》:王承治(王文濡)曰:未必有是事,不妨有此诗。怀古之作,不从翻案着想,便难动目。

《文白对照唐诗三百首》:袁韬壶曰:这首诗,虽是吊古的意思,却是从天意和战略上讲。上两句说战,无非是认得前朝的残余军器。东风,是天意。偕得东风,方可助成火攻,这是要归到战略上去了;照战略上论起来,周郎火烧赤壁,大败曹兵,是全仗东风相助,方可施用火攻,成了他一番大大的功劳。但周郎用的东风,本是诸葛孔明借来的东风,周郎不过乘便使用罢了。诗中便字最用的好,是说现成趁便的意思。这个便字,意义固然新奇,笔力也很有劲,假使东风借不到,火攻就用不成,周郎不能趁便利用,曹操也断不致惨遭失败。因为当时曹操兵力强盛,恐要率领军马,直下江东,不但东吴被他并吞,就是孙策的妻子大乔和周瑜的妻子小乔,都要被曹操掳夺了去,把她一并送到铜雀台中,深深关锁着,供曹阿瞒快活受用,那还了得么?杜牧是通晓兵法的人,这诗里的意思,分明是推重孔明,轻视周瑜,所以发出这种议论来。

《唐宋诗举要》:高步瀛曰:《彦周诗话》:(略)。《历代诗话考索》:(略)。《樊川诗集注》:(略)。按:何(文焕)、冯(集梧)说是,宋人诗话有迂腐可厌者,此类是也。

《白话注释唐诗三百首读本》:梦花馆主许舜屏曰:怀古的诗。

《注释做法唐诗三百首》:朱麟曰:因物感人,只假设二语,曹操的野心,赤壁一战的天幸,吴的没有远志,均都灼然可见。

《诗境浅说续编》:俞陛云曰:诗言赤壁鏖兵之地,沙中折戟,犹认残痕。寻废镞于长平,出断戈于灞上,千古英雄战伐,可胜叹耶!后二句言,周郎亦侥幸成功,设当日东风不竞,则二乔丽质,将归铜雀台中,在宫女分香之列,安得儿女江山,流传名迹乎?

《唐诗三百首详析》:喻守真曰:这是吊古的诗,大意是说周瑜的侥幸成功。本诗上两句的记实事,是说在沉沙中发现断折的戟,尚未消蚀。磨洗之后,认是前朝东吴破魏时的兵器。用一未字,就寄感慨,意谓铁戟未消,人事已非。下两句是下议论,是从小处落墨,概括赤壁之战这样大事。意谓倘东风不给周郎方便,那末东吴早灭,大小二乔也为曹操取去,为铜雀台中人了。不与即和后句锁字相呼应。凡是咏史吊古的诗,取求材料,总要拣那有趣味有风韵的,加以渲染点缀,才能动人观感。

《唐诗选》:马茂元曰:年版:这诗是借凭吊古迹来抒写怀抱的。一说是李商隐的作品。就诗的思想和风格来看,断为杜牧的诗,比较合理。按:杜牧好谈兵,自负有军事才能,这两句并不是泛论古事,而是借古事来发泄胸中的抑郁不平之气。也如阮籍凭吊楚汉战争遗迹时慨叹于“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一样,和自己的思想是密切联系着的。年版:诗人不过借相同的地名,寓吊古之意,来抒写自己的感慨而已。宋代苏轼在黄州时作《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词,也正是这个情况。杜牧好谈兵,怀抱着用世之心,但始终郁郁不得志。结尾二句对周瑜的嘲讽,亦即阮籍登广武,观楚、汉战场遗迹所慨叹的“世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见《晋书》本传)之意。用笔锋利无比,英气逼人,最能见出杜牧绝句的特色。杜牧咏史诗,好翻前人议论,不落窠臼;而形象生动,流丽俊爽,又不落言诠。所谓“内怀经济之略,外聘豪宕之才”者也(吴锡麒《杜樊川集注序》)。此诗由沉沙之折戟一点生发,二句磨洗承上,认前朝启下,发为魏吴相争之一段大议论。又不正面说破,只借二乔可能入魏,隐指吴国可能败亡,便觉委婉动人。《四库提要》所谓此诗人不欲质言,故变其词耳。至其立论是否允当,历来评家多有微议。我们以为牧之此论与晚唐之世藩镇跋扈,牧之有志于统一之整体思想有关。中唐戴叔伦,当北有安史之乱,南有刘展之变时,有《京口怀古》诗云:三方归汉鼎,一水限吴州。霸国今何在?清泉自长流。似正可为牧之所论作注。

《古诗今选》:沈祖棻、程千帆曰:这是一篇很著名的咏史诗。它之所以好,一是只写孙吴假使失败,二乔的命运就会如此,而不及另外许多远为重要的政治后果,实则这些后果莫不在内,这是小中见大。二是认为周瑜不过是侥幸成功,大有阮籍凭吊广武楚汉战场而慨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意味,也正是发抒自己怀才不遇的心情,这是人中有我。

《唐诗三百首新注》:金性尧曰:桥公非桥玄。二乔、铜雀云云,只是诗人们爱藻饰的故习,却也表现他构思的奇巧。

《唐人绝句精华》:刘永济曰:杜牧此诗,后人颇多不同之论。宋《许彦周诗话》首责难之。许《诗话》曰(略)。此论似正,却不免迂腐,非可谓知言者。故何文焕《历代诗话》驳之。何曰(略)。冯集梧《樊川诗集注》则曰(略)。吴景旭《历代诗话》又引《深雪偶谈》,谓(略)。按诸家皆不以许说为然,是也。《深雪偶谈》谓为滑稽弄辞,《苕溪丛话》谓为好异,景旭吴氏又以为翻案,则亦不尽然。大抵诗人每喜以一琐细事来指点大事。即如此诗,二乔不曾被捉去,固是一小事,然而孙氏霸权,决于此战,正与此小事有关,家国不保,二乔又何能安然无恙?二乔未被捉去,则家国巩固可知。写二乔正是写家国大事。且以二乔立意,可以增加诗之情趣,其非翻案、好异,以及滑稽弄辞,断然可知。至叠山所谓死中求活,盖论《乌江》诗则合,《乌江》诗谓项羽尚可回江东以图再起,乃于万无可为之中犹谓有可为,故曰死中求活,但不可以论此诗。

《千首唐人绝句》:刘拜山曰:东风二句,乃讥周瑜侥幸取胜。杜牧知军事,好论兵,而不为当时所重,故借咏史抒其怀抱。

《德国汉学家顾彬访谈录》:顾彬曰:杜牧这首诗写得很形象,诗中周瑜与美人二乔相互映发,“铜雀春深锁二乔”想象美人被囚禁的屈辱,很有诗意,能够打动读者的心弦。可是,这样好的诗,却也遭到了诗评家的激烈抨击。…他(许顗)完全不懂得杜牧诗是用意象来表达思想感情。读杜牧的诗,使我想到我们德国的诗歌。很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德国的诗先是“思”,然后才是“诗”,所以哲理诗很多。而中国古代的诗,却是以意象为主,好像诗中没有思想,也没有感情,其实思想感情都融注、渗透在诗中的人物或山水景物中去了。

《唐诗百话》最新修订本(下):施蛰存曰:(49-50页)这是唐诗中第一流的怀古诗。…清人吴乔撰《围炉诗话》,伦次诗云(略)。他指出杜牧此诗用隐晦的方法来发议论,出新意,这是抓到要点的。但他以为这是一首咏史诗,却未免差错。杜牧此诗是怀古,不是咏史,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吴氏大约没有分得清。(页)咏史诗不是一种特定形式的诗,而是一种特定题材的诗。凡是歌咏某一历史人物或历史事实的诗,都是咏史诗。…以历史人物或历史事实为题材的,也可能不是咏史诗。借历史人物或事实来抒发自己身世之感的,属于咏怀。游览古迹而触发感慨的,属于怀古。只有客观地赋咏历史人物或事实,或加以评论,或给前人的史论提出翻案意见,这才是本色的咏史诗。但这样的咏史诗,也还很难与咏怀或怀古分清界线。诗人笔下总有感情,绝对客观的咏史诗,毫无意义,恐怕许多诗人都不屑下笔。

《唐诗选注评鉴》:刘学锴曰:诗的三、四两句,骑警新颖的议论借助骏爽跳脱的笔调、明丽而风趣的语言来表达,其中又带有浪漫气息的想象,故能给人以锋发而韵流的感觉。使人宛见诗人风神超迈、议论风发的精神面貌,颇具杜牧七绝特有情采个性,而侧面落笔,意蕴言外,又极耐人寻味。

《唐诗精读》:王运熙、杨明、杨焄曰:这是一首咏史诗。…指出天时、地利成为吴军在赤壁获胜的重要条件。构思造句,机智巧妙。刘禹锡《蜀先主庙》诗云:凄凉蜀故伎,来舞魏宫前。与本篇一样,均以美女为敌人占有这一细节来形容国家的灭亡,只是刘诗说的是既成事实,而本篇说的则是可能发生的事。

《诗的引诱》-页:宇文所安曰:虽然杜牧很少直率地披露自己受惠于李贺,李贺却总是以微妙的方式出现在杜牧的诗歌里。例如,视文物为古代的举隅便是从李贺的《长平箭头歌》中得到的启发。…然而,杜牧那相对直接简朴的风格却引向一个同样奇特的念头,诗人想知道如果那天未刮东风,将会产生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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